荀思元緩緩的，往前走幾步，說：“警方辦案我無權幹涉，你們冒然抓人，總要出示個手續吧。畢竟，你們是警察，不是……”

警察是不太高興，也沒大聲喊叫，還是乖乖拿出個什麽證，荀思元拿在手裏翻來翻去的看。

警察挖苦說：“這樣可以吧？”

荀思元點頭，走到我跟前，她把手從衣兜裏拿出來，抓住我的手，“先跟他們走吧，不要怕，其實你什麽都不用承認的，一會就給你叫個律師過去。”

警察有點聽不下去了，“餵餵，什麽叫不用承認？”

荀思元目無表情沒，“真的抱歉，請問，我說的這些違法，還是犯罪？”

警察不想在這裏繼續跟她鬥嘴，還要推我，大概是擔心形象問題，沒太敢，就讓我自己走，身後跟著王海。

他們把我拉到水塘村，就是那個大水渠的後山。

今天的人真不少，除了有警車和警察，還有好多附近的村民，距離這裏近的並不只是水塘村，還有周圍的好幾個村子，所以過來看熱鬧的也不止水塘村的人，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。

這些人真閑的沒事幹，整天看這種熱鬧。

他們都議論紛紛，似乎什麽事都知道了，只是我距離他們太遠，聽不到他們都說什麽，聊什麽。

總之不太舒服，都拿手指指點點的，這種感覺就是，我是囚車裏的待殺的犯人，在這裏游街示眾，他們就那種手裏的爛菜葉子往囚車裏打。

警察指著大水渠問：“是不是這裏？”

那個陰魂不散的醫生這會兒肯定變臭了，要不然他肯定會當著我的面喊：是他，殺人兇手。

反正他死了，死無對證的，也就沒什麽好怕的。

我點頭說：“是來過這裏，那天我送醫生出來，走到這裏的。”

這會又冒出個人，正義凜然的喊：“他白呼呀，他把人家推進去的。”

這人是張三，也是水塘村的人，五十多歲，也是種地的，家裏養個毛驢子。

張三說完了，就跟那個叫王海的人，面對面笑笑，然後蹲下，看著。

我有點蒙了，因為緊接著又有幾個人過來說，都說見到我了，是在這裏把那個醫生推下去的，然後還拿石頭砸。

警察肯定還問許多了，我聽不清楚，腦袋嗡嗡響。

這些指控我的人都是水塘村的，都是，沒有一個是外村的人。

我就不信了，董雨淳那麽不小心，那天已經快七點，天黑，如果周圍有這麽多人見到，肯定是距離我很近很近，我怎麽可能見不到。

見到我行兇的都是水塘村的人，沒有外村的人？

他們這是要置我死地，為什麽，我幹過什麽，是偷過他們家的男人，還是玩過他們家的女人。

狗娘養的，這些人都瘋掉了？

我只聽到有人問：“你認識那個醫生？”

不等我回到，就有人替我說了，“不認識，她有那個好心，村裏她最壞。”

還有人說：“他肯定是要偷錢，才送人走的。”

還有人說：“這女人，最歹毒，偷人，不要臉。”

還有人說許多，模模糊糊的，聽不完全。

我是稀裏糊塗，腦袋暈暈沈沈的讓人給押進看守所的。

晚上就有人開始審訊，連夜作業，這些人也真夠幸苦的，警察還是那個問題，“你認識那個醫生？”

“不認識就不能送送啦，你們不懂，水塘村民風淳樸，建議你在水塘村住上三個月，你們會有不一樣的體驗。”

“哼，真會說。那麽晚了，幹嘛不送人早點離開，到後山幹嘛去？”

“這個你們不能冤枉我，到後山，是他自己的意思，說是水塘村這裏，風景…畢竟別致，有蒼莽的古感。”

“你別死不認罪，那些石頭上有你指紋，現在不認罪，等候兒讓你後悔。”

他們這是誆我，我也是之後查資料才知道的，其實那麽粗糙的大石頭，根本是留不下指紋的，就算留下，也無法提取指紋，再有就是，石頭上有許多泥土和灰塵，指紋早就散落了，水渠裏還有水，石頭在水中浸泡，就更不會有了。

他們的誆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，原因是，他們疏忽了，我是個農村女孩，沒上過學，什麽也不懂，指紋這種事只在電視裏聽說過，因此也不會給我造成半點心裏壓力，我一個勁搖頭不承認，“我是好心，你們不要冤枉好人。”

看他們的樣子倒不是邪氣，是對我冥頑不靈的咬牙切齒，“人證物證都有，你嘴再硬有沒用。”

“哪有，就那個王海呀，他不算，那是個醉鬼，總做夢，平時也稀裏糊塗的。”

“怎麽的，那些人都是醉鬼，你知道有多少人不，他們都見到你殺人。”

“你信不，那麽多人。如果真有那麽多人，我怎麽敢殺人，還有啊，如果真有那麽多人，當時他們為什麽不說，為什麽要過這麽多天才說？”

警察“哼”聲，似乎是不想問了，讓人把我押下去。

這個事我有想過，說是見到我把那個人推下水渠裏，這肯定不會的，當時周圍肯定沒人，如果說有人見到我跟那個醫生走去後山，這個完全有可能，畢竟路很長，免不了讓誰見到了。

他們讓我坐在水泥地上，冰涼的，沒有墊的東西，也沒給我弄吃的東西，就這樣餓著，分明是故意的。這點手段就讓我服軟，想都別想。

我就這樣坐著，閉著眼睛休息，似睡非睡的，竟然做個奇怪的夢。

夢見村支書何三亮變成大善人，在水塘村幹許多好事，村民都有錢了，家家戶戶都是大房子，有車子，大家特別感謝他，都從自己家裏拿出大元寶和金子，紛紛給何三亮送過去，何三亮不要，村民就把金子元寶放在何三亮家院子裏，沒過幾天，何三亮家裏堆滿金子，很快就變成個金山，金光燦爛的。

金山越來越大，越來越高，山巔都到雲層了，好景不長，金山突然間傾塌，金石頭把這個水塘村都給砸碎了。

我就蹲在地上撿金子，一塊金石頭飛過來，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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